第十二章，胸前秘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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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，胸前秘密
第二天也沒有就去，鄭成回來讓他城裏買來幾件男裝，澄心要用，奶媽是扮成男人還是鄉下婦人沒有定好也要用。衣服買回來還要洗，好在這天收潮幹得快，衣服在外面一夜就幹。鄭成這一天異常地忙，安排鏢行買回路上用的必須東西；又和鄭夫人等人商議行程，送鄭大人茶飯，晚上又教蓮瓣趕車。看蓮瓣學得慢，進來告訴鄭夫人：“獄前又遇到過田三一次，他說過我忙他隔上兩、三天也能照應。我想著雖然不能完全放心告訴我出門兒，要來了卻可以放心讓他幫些小忙。”
鄭夫人還是面色蒼白，淚眼未完全消去。聽過鄭成話，一雙眼眸明亮對著鄭成，溫和地道：“自老爺出事，你辛苦太多，又讓你跑這一趟遠門，生受你得緊。”鄭成不愛聽這樣話，忠心發自於心，鄭成覺得自己應該如此，聽到夫人客氣，他黑臉上紅通通，很是不自在。鄭夫人心中輕嘆，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家人，有奶媽和蓮瓣相伴渡難關。可見人未給我絕路，這一線信心要握得牢才不辜負老天。
再問鄭成：“老爺可知道澄心也去？”讓幼女去，鄭夫人心裏百般擔心百般思忖過。可是不讓澄心去，還有誰人！只憑鄭成一人去，那血書一帕，他就解不開。一邊兒是丈夫，一邊兒是幼女。丈夫不能脫災，家就不在；家不在了，哪裏還有妻女等人？
勞累傷心的鄭夫人左想也不好，右想也不好，最後快刀斬亂麻，澄心可以去得！一是鄭成忠心可以相信，二是緹縈年幼可以救父，木蘭也可以從軍。心裏其實亂的鄭夫人危急之中，只有這個主意出來，覺得可以減少奔波時間。
經過忙碌的第二天，第三天兩撥人一起上路，鄭成先趕著馬車把奶媽送到鏢行去。奶媽衣著破舊，還是扮成鄉下在京裏做粗活的婦人。抹了香灰又抹了泥土再抖去，稍幹凈的人不會願意離她近。鏢行的人走水路，在船尾找了個地兒，奶媽坐上去千恩萬謝。但有人問起，就說是回家祭拜祖墳，上輩人祭日到了，族中大祭，不回謂之不孝，擔心族中除名。再編上一出子家裏還有兩間草屋，族中有人圖謀，只想著把自己除名霸占。騙得船上人個個相信，這其實是個窮婆子。
鄭夫人把一件下定的信物和親筆書信一封給奶媽貼身放著，送到石家一定能認清。送走奶媽，鄭成和澄心同一個碼頭上船。雖然手頭緊，鄭夫人分了不少銀子給他們路上盤纏。蓮瓣頭兒晚上就交待自己一定不哭，對著小姑娘鄭重地道：“我能做活兒，我能掙錢，姑娘，小少爺只管放心去。”
一身男裝打扮得象個鄉下男孩的澄心對她看看，退後一步拜了幾拜：“母親，就全托給姐姐了。”蓮瓣伸手去扶她，再用手擦自己眼淚，嘴裏道：“我不哭，我不會哭。”鄭成怕碼頭送別象剛才送奶媽灑淚而別，催著鄭夫人和蓮瓣回去：“船一會兒就開，夫人回去吧。”
澄心最後對著母親吞吞吐吐：“要是香稚來找我，要是她肯幫忙，母親不必推辭，以後我必還她！”鄭夫人應聲道：“我知道。”女兒想玩伴的心思，鄭夫人可以理解。她當街和兄長斷絕情義，其實午夜夢回，常盼著有個親戚能上門暖暖人心也是好的。現在女兒想香稚，也是這樣渴求溫暖的心情才對。
為女兒整整衣衫，看著她打扮成個小子模樣，臉上有幾處還抹了點兒香灰看上去一個調皮的男孩子。鄭夫人覺得多少能放些心，把澄心交給鄭成，和蓮瓣毅然回頭離去。走到不易被澄心看到的地方，這才隱在樹後墻角伸頭來看女兒，淚水兩行，又流下來…….
澄心和鄭成等開船，他們扮成一對還鄉叔侄。為遮人耳目，先坐的是出京的船，出了京再換船，中途換上幾換，這樣才能放心。
搭的是個出京的貨船，船上運的一個一個大麻布袋，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。船家會捎帶客人，做為自己的外快。鄭成帶著澄心坐在布袋中間，過一會兒看又上來幾個鄉下人，大家攀談著，覺得時間過得很快。
“您老往哪裏去？”一個鄉下人抽著旱煙問鄭成，鄭成回答，澄心裝睡覺。除了覺得煙味難聞外，別的都還可以忍受。“這孩子不淘氣，上船就睡。我孫子要是上了船，就看不住他。”又有人攀談起來。鄭成裝得老實巴交，不再是抄家那天喝退劉大人的狠樣，附合道：“我侄子從小兒就老實，好帶。”
澄心聽著鄭成這些熟練的話，突然對鄭成很好奇。他是五年前投到父親身邊，父親一直就相信他。一直覺得鄭成會客接人趕車隨行，是裏外無所不能。現在聽他和鄉下人這樣拉呱話，一點兒聽不出有不對的地方。
趴在麻布袋上睡得有些累，澄心動了一動換個姿勢。麻布袋一件疊著一個，盡量擺得整齊，有些布角卻伸出來。這一動不小心碰到胸前，澄心痛得身子抖了一下，眼淚這就下來。她扮的是個小男孩，就是調皮亂動都不會有人當稀奇看。抖這一下身子就無人在意，只有鄭成看了一眼。看到澄心伏在麻布袋上一動不動，對面有人在，鄭成不再避諱小姐下人，伸手在澄心頭上撫摸一下：“睡吧。”
澄心含糊嗯上一聲，過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身子。之前不動是碰到緊綁著的胸前，胸前綁著母親給的錦帕，文定的玉佩和文定文書。不碰尚且會痛，碰一下痛不欲生。這痛讓澄心清明不少，鄭成粗粗的大手在頭上撫摸，讓澄心只想起來父親。父親要在，也會在澄心摔跤碰跤的時候在自己頭上撫摸，澄心這個時候就會趁機撒嬌，要出門兒玩，要買相中的珠花泥人兒新衣服……
想到父親以前對自己種種，澄心覺得胸前的痛又好些。為著父親，她在心中暗暗想著，去把石涉請來幫忙營救，就可以再和父親在一起了。想到這裏，澄心心中思量，等我見到石涉，要怎麽說才好呢？這可得好好兒地先想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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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也沒有就去，鄭成回來讓他城裏買來幾件男裝，澄心要用，奶媽是扮成男人還是鄉下婦人沒有定好也要用。衣服買回來還要洗，好在這天收潮幹得快，衣服在外面一夜就幹。鄭成這一天異常地忙，安排鏢行買回路上用的必須東西；又和鄭夫人等人商議行程，送鄭大人茶飯，晚上又教蓮瓣趕車。看蓮瓣學得慢，進來告訴鄭夫人：“獄前又遇到過田三一次，他說過我忙他隔上兩、三天也能照應。我想著雖然不能完全放心告訴我出門兒，要來了卻可以放心讓他幫些小忙。”
鄭夫人還是面色蒼白，淚眼未完全消去。聽過鄭成話，一雙眼眸明亮對著鄭成，溫和地道：“自老爺出事，你辛苦太多，又讓你跑這一趟遠門，生受你得緊。”鄭成不愛聽這樣話，忠心發自於心，鄭成覺得自己應該如此，聽到夫人客氣，他黑臉上紅通通，很是不自在。鄭夫人心中輕嘆，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家人，有奶媽和蓮瓣相伴渡難關。可見人未給我絕路，這一線信心要握得牢才不辜負老天。
再問鄭成：“老爺可知道澄心也去？”讓幼女去，鄭夫人心裏百般擔心百般思忖過。可是不讓澄心去，還有誰人！只憑鄭成一人去，那血書一帕，他就解不開。一邊兒是丈夫，一邊兒是幼女。丈夫不能脫災，家就不在；家不在了，哪裏還有妻女等人？
勞累傷心的鄭夫人左想也不好，右想也不好，最後快刀斬亂麻，澄心可以去得！一是鄭成忠心可以相信，二是緹縈年幼可以救父，木蘭也可以從軍。心裏其實亂的鄭夫人危急之中，只有這個主意出來，覺得可以減少奔波時間。
經過忙碌的第二天，第三天兩撥人一起上路，鄭成先趕著馬車把奶媽送到鏢行去。奶媽衣著破舊，還是扮成鄉下在京裏做粗活的婦人。抹了香灰又抹了泥土再抖去，稍幹凈的人不會願意離她近。鏢行的人走水路，在船尾找了個地兒，奶媽坐上去千恩萬謝。但有人問起，就說是回家祭拜祖墳，上輩人祭日到了，族中大祭，不回謂之不孝，擔心族中除名。再編上一出子家裏還有兩間草屋，族中有人圖謀，只想著把自己除名霸占。騙得船上人個個相信，這其實是個窮婆子。
鄭夫人把一件下定的信物和親筆書信一封給奶媽貼身放著，送到石家一定能認清。送走奶媽，鄭成和澄心同一個碼頭上船。雖然手頭緊，鄭夫人分了不少銀子給他們路上盤纏。蓮瓣頭兒晚上就交待自己一定不哭，對著小姑娘鄭重地道：“我能做活兒，我能掙錢，姑娘，小少爺只管放心去。”
一身男裝打扮得象個鄉下男孩的澄心對她看看，退後一步拜了幾拜：“母親，就全托給姐姐了。”蓮瓣伸手去扶她，再用手擦自己眼淚，嘴裏道：“我不哭，我不會哭。”鄭成怕碼頭送別象剛才送奶媽灑淚而別，催著鄭夫人和蓮瓣回去：“船一會兒就開，夫人回去吧。”
澄心最後對著母親吞吞吐吐：“要是香稚來找我，要是她肯幫忙，母親不必推辭，以後我必還她！”鄭夫人應聲道：“我知道。”女兒想玩伴的心思，鄭夫人可以理解。她當街和兄長斷絕情義，其實午夜夢回，常盼著有個親戚能上門暖暖人心也是好的。現在女兒想香稚，也是這樣渴求溫暖的心情才對。
為女兒整整衣衫，看著她打扮成個小子模樣，臉上有幾處還抹了點兒香灰看上去一個調皮的男孩子。鄭夫人覺得多少能放些心，把澄心交給鄭成，和蓮瓣毅然回頭離去。走到不易被澄心看到的地方，這才隱在樹後墻角伸頭來看女兒，淚水兩行，又流下來…….
澄心和鄭成等開船，他們扮成一對還鄉叔侄。為遮人耳目，先坐的是出京的船，出了京再換船，中途換上幾換，這樣才能放心。
搭的是個出京的貨船，船上運的一個一個大麻布袋，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。船家會捎帶客人，做為自己的外快。鄭成帶著澄心坐在布袋中間，過一會兒看又上來幾個鄉下人，大家攀談著，覺得時間過得很快。
“您老往哪裏去？”一個鄉下人抽著旱煙問鄭成，鄭成回答，澄心裝睡覺。除了覺得煙味難聞外，別的都還可以忍受。“這孩子不淘氣，上船就睡。我孫子要是上了船，就看不住他。”又有人攀談起來。鄭成裝得老實巴交，不再是抄家那天喝退劉大人的狠樣，附合道：“我侄子從小兒就老實，好帶。”
澄心聽著鄭成這些熟練的話，突然對鄭成很好奇。他是五年前投到父親身邊，父親一直就相信他。一直覺得鄭成會客接人趕車隨行，是裏外無所不能。現在聽他和鄉下人這樣拉呱話，一點兒聽不出有不對的地方。
趴在麻布袋上睡得有些累，澄心動了一動換個姿勢。麻布袋一件疊著一個，盡量擺得整齊，有些布角卻伸出來。這一動不小心碰到胸前，澄心痛得身子抖了一下，眼淚這就下來。她扮的是個小男孩，就是調皮亂動都不會有人當稀奇看。抖這一下身子就無人在意，只有鄭成看了一眼。看到澄心伏在麻布袋上一動不動，對面有人在，鄭成不再避諱小姐下人，伸手在澄心頭上撫摸一下：“睡吧。”
澄心含糊嗯上一聲，過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身子。之前不動是碰到緊綁著的胸前，胸前綁著母親給的錦帕，文定的玉佩和文定文書。不碰尚且會痛，碰一下痛不欲生。這痛讓澄心清明不少，鄭成粗粗的大手在頭上撫摸，讓澄心只想起來父親。父親要在，也會在澄心摔跤碰跤的時候在自己頭上撫摸，澄心這個時候就會趁機撒嬌，要出門兒玩，要買相中的珠花泥人兒新衣服……
想到父親以前對自己種種，澄心覺得胸前的痛又好些。為著父親，她在心中暗暗想著，去把石涉請來幫忙營救，就可以再和父親在一起了。想到這裏，澄心心中思量，等我見到石涉，要怎麽說才好呢？這可得好好兒地先想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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